肖泽说的时候,脸上全程带着某种愧疚。他首先肯定了我此前的猜测,他的确当过兵。义务兵之后,觉得奉献还不够,加上本身也没有其他本事,就由去报考了特警队。
继续为人民服务,对于肖泽来说是满意的。然而随着病毒的流行,越来越多人想趁国难当头捞一把。从新年后,他就没有休过假。
可怕的是真正陷入绝境的那一刻,队里的人越来越多感染上病毒。芙蓉城十只特警队,可以调度的只剩下四只健全的队伍,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带病上班的。这很危险,但也是无可奈何,没有疫苗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病毒。
一个月前,肖泽正在打击一处邪教场所而在待命状态。里面有个号称神算子的人,宣称可以治好流感病人,并以此骗了不少钱。糟糕的是,那个地方集中了不少流感病人,医院人满为患,在家里怕传染给家人,神算子所谓的安全区就成了他们的容身之所。
负责突破大门的肖泽,等来的不是预期的那种反抗,而是惊惶的人群和张开血盆大口的‘人’。他们撕咬这地上的尸体,嘴边都是血。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肖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连耳机里,其他队友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该让他们撤退,然后关上门趁丧尸没注意的时候离开的。”这是明智又果断的做法,如果肖泽能预判以后的话。
没等得到回馈的队友,以为一切顺利,陆续从自己蹲守点发起进攻。一个个从侧门,楼顶速降,突破窗户到达神算子的家。
起初杀丧尸并不得要领,以为有枪就能摆平一切。肖泽至今还记得自己目瞪口等的盯着中枪后依然在行走的‘人’,除了继续开枪直到它不再走,没有别的选择。
死人无休止的杀戮,活人杀红了眼。在那种情况下,肖泽唯一记得的是要带着队友去安全的地方。
和受伤的队友一起走出神算子的安全房,城市已经开始沦陷。或者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没人重视罢了。人吃人的消息,是从一开始就有的,而不是最近才有的。然而只是没有人将吃人的行为和流感联想在一起罢了。
“他叫李凯,是我的师父,一个老特警,再干两年他就该下基层去管管户籍什么的。”肖泽难忍心痛的说。
任何训练都是无用的,那一刻的肖泽很惊惶。他不得不带着队友坐上车,无法联系到特警队的指挥部,他只能带着离开去妹妹家。妹妹肖莉学过护士,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应该知道如何处理离开的伤。
李凯是被一只丧尸咬中了手臂,当场连皮带着筋一起撕了下来。
在开车的路上,李凯拉着肖泽说:“你见过人群里被咬的人,他们最后都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二十秒,我数过的。”
二十秒是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人最快的速度,那样混乱的环境里,老特警依然收集着信息。他将手枪逃出来递给肖泽:“我跟我老婆说过,要死也要当烈士。没变成丧尸自杀可不算烈士,变成丧尸的话,我估计就不懂自杀了。”
李凯其实一直在副驾驶座上絮絮叨叨,短短的车程上似乎想说尽自己的一生。他忽然猛烈的抓住头部,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双眼泛白的怒吼:“杀了我,杀了我。”
“我杀了他,开了枪。然后把他推下了车,去找我妹妹了。”肖泽的结束如此仓促。
但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把枪摆出来,那是李凯给他的也是杀死李凯的枪。尽管那是无可奈何的场面和选择,但也足以成为肖泽的梦魇。他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数名战友,看着世界末日的到来,然后开枪杀了自己的队友。
曾经引以为的特警身份,却在最后关头打碎了信仰。他曾见过很多队友的倒下,但不该是以这种方式。
“那不是你的错,换做是你的话,你也会和李凯做一样的选择。”见天色开始亮起来,吹了一晚上的衣服也已经干了,我把他们取下来扔给肖泽。然后回厨房去做饭,鉴于昨晚击退了一大波丧尸,今天应该吃好点。
我不确定电力还能够支撑多久,将冻在冰箱里剩下舍不得吃的两条香肠一并煮了。我数了数腊肉还剩下一些,四个人的话节约一点够吃一个月的。然而等我做好饭,四人上桌后,他们却为留下还是走而争吵不休。
肖莉是想留下的,而肖泽不想添麻烦,杜龙也觉得这里对男人来说不方面,他更想说的是我拴在院子里的方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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