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夜

车子疯狂开了快一个小时，从仁里镇进了城，车子在城里绕了几个圈，小巷子不知道转了多少才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狗哥终于松了一口气，骂道：“什么鬼东西，师傅教我的这血婴很好对付的，看来我轻敌了。”

铁头坐在车里迟迟不肯下车，从上车到车子停下，嘴里一直在念那句话：“有鬼，有鬼……”

狗哥没好气，从后座拉扯着他的衣服说：“你个狗东西，害我肉都扯下一坨，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吼有鬼有鬼。”

我在一旁扯了扯狗哥衣服，说：“估计他是真的见到了鬼，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就看到我家窗户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粉面女鬼，她还冲我笑呢？”

“什么，你不早说。”狗哥把已经惊魂未定的铁头从后排扶了出来，问：“我看这事我们还得回去好好计划计划，这事必有蹊跷。”

我们三人回到了狗哥住处，房间里凌乱不堪，客厅里吊着沙袋，老旧的沙发，茶几上摆满了泡面桶和零食袋，地上随处都是用过的餐纸。

我垫着脚尖，好不容易坐在沙发上，可屁股上感觉一阵冰凉，用手一摸，湿润的，指尖碰触到一个橡胶质感的东西，软绵绵的，我一把抓出来一看，恶心至极，一个已经用过的避孕套。

狗哥把铁头放倒在沙发上，看见我手中的东西，连忙说：“不好意思，要不你从窗户上扔出去吧！”

“没什么的。”我故作镇定，这铁头都交往的什么人，可我怎么又成为了他的朋友，让人匪夷所思，我顺手把那个避孕套丢在了旁边已经装满垃圾的垃圾桶里，在茶几上找了餐纸擦了擦手。

“你们家还有鬼，这事你怎么没和我提起过？”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隐瞒，是的，我家里有鬼，她叫邢桑榆，是我死去的女朋友。”

“那这事就算清楚了，那血婴应该就是她养的，可是鬼养血婴，那这婴儿是哪里来的？”

“有鬼，有鬼。”一旁的铁头依旧未清醒。

“我们还是把他先安顿好，再谈可以吗？”我说。

他点点头，我们二人把铁头扶到了铁头的卧室，卧室里面就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把铁头放倒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她死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那这血婴就不是血婴了，而是鬼婴，血婴只是尸体，尸体腐烂了就死了，可鬼婴不同，鬼婴是不会死的。鬼婴是胎死腹中的婴儿，并且由厉鬼养着的，它和血婴一样，吸食活人的精魄，我只能说，邢桑榆和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已经死了，鬼是没有感情的，下一次我一定收了她。”

“可是……”

他满面疑惑，问：“可是什么？”

“我离开的时候看到站在我窗户上的那个女人并不是邢桑榆，她我太熟悉了，我不会看走眼的。”

“还有别的鬼？”

我点了点头。

他抓着头发，说：“凌乱了，我是抓鬼的，不是探案的？”

“这也许和我最近调查的一件事情有关，404路公交车和202路公交的诡事你听说过吗？”

狗哥的脸色有些发青，迟疑了片刻，说：“我听说过，是我师傅告诉我的，他说404路上的人死的太冤，而且是集体冤死，戾气太重，他还警告我不去沾染和它有关的任何事，看来，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要不是念在你和铁头是铁哥们，我才懒得帮你忙，豁出去了就豁出去了，反正我命挺硬的，我们必须得先摸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鬼牵着鼻子走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小声说：“调查202路公交车。”

我点了点头。

“先休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还有哪只厉鬼能吃了我。”铁头说这话很中肯，底气十足，“还有，在我这里你大可以放心，整套房子被我师傅布下了玄天八卦阵，别说几只小鬼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奈何不了。”

我看了看周围，铁头躺在床上已经把本来就狭小的床占据了大半，顶多也就能插一个人进去。

“我睡哪里？”

“咱们三个人睡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奸淫无比，和他胸前的苍老师三个字挺般配的。

“算了，我还是睡沙发，你晚上照顾好他就是了。”

我起身离开了卧室，把沙发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躺着休息了，可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