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躺在姑姑的怀里，并趁姑姑睡着的时候，轻轻把手放在她身上，亲了亲她的嘴唇。姑姑的嘴很温滑，让我产生了许多遐想。

思绪真的混乱的，因为我竟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女人。

崔老师此时却在听着自己男人的哭声，虽然哭声被压的很低，但是一样可以听出那份无奈的悲怆。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明知道自己的老婆有了别人，却还是忍气吞声，只是因为自己无能。可是，就算是泥人还会有个泥性，听到李翰祥的挖苦，他的心不能不流血。

第二天，崔老师起床后，发现男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她做好饭菜。她苦笑着，觉得他也该给自己点脸色看了。可是等到八点多的时候，男人的房间里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她开始坐不住了，试着去推了下男人房间的门。

门开了，男人并不在房间里，炕上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男人昨天穿过的破衣服也放在炕上，这让崔老师有种不祥的预感。

崔老师跑出门，四处寻找，根本就没有男人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村口有人大喊一声：“种子崖下摔死人了！”

她有点发蒙，腿脚也不听使唤，足足定了三分钟，才能活动，死命的向种子崖跑去。

种子崖，有个古老的传说。

唐朝末年，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季节，这里突然发起大水，虽然人都跑了出去，可是庄稼都淹了，房屋都倒了，牛羊都死了。等水退了，庄稼全都淹死发霉，牛羊的尸体都霉烂发臭。那时候，朝廷腐朽，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没有了粮食，尤其是没有了种子，这就意味着这里的人要断根。正当人们绝望的时候，发现在这高高的崖顶还存活了一小撮庄稼，也正是这一小撮庄稼给大家留下了种子，也留下了生的希望。

人们为了永远的记住这件事，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种子崖，意思就是赐予生命的意思。

可是，现在的种子崖却夺走了人的生命，那个老实男人的生命。

男人静静的躺在地上，头下面流着一大滩血，他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因为村子里有规矩，人死了要穿着新衣服走。

崔老师疯了一样扑过去，轻轻的抱起他，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哭喊，没有痛彻心扉的泪水，她只是轻轻的摸着那张冰凉的脸。她是第一次这样柔情的摸着他，可惜一切都太迟了，虽然男人的脸上仿佛僵硬着一丝微笑。

我听说崔老师生病住院，到医院里看她。只见她苍白的脸上挂满泪水，目光呆滞，神情木然。有人告诉我，崔老师已经有两天没吃没喝了。

我上前轻轻的喊了她一声，崔老师罔若未闻，像痴了一般，不忍心再打扰她，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快天黑的时候，好心的邻居给崔老师送了些饭，可是她还是不吃。我就这样陪着她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医生知道她的情况，晚上又给她加打了一瓶葡萄糖，可以勉强供应身体的需要。

从某种意义上说，崔老师同时被两个男人抛弃，虽然他们的方式不同。我虽然不懂，却知道老师是因为失去了男人才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在没人的时候，我贴在崔老师的耳边轻轻的说：“老师，等长大了，我做你的男人！”

后来，我才知道，老师不是生病，而是流产。

也许是我的话在某种意义上起了作用，崔老师渐渐的好起来。

在家的时候，我还是和娘一起睡，偶尔，也会去姑姑那儿睡。娘的病渐渐的有所好转，可以认出我来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可是，我一想起李翰祥，就觉得牙痒痒，一股冲天的恨意也会油然而生。

一天早晨起床，我找了几根结实的棍子，支起个架子，吊起沙包，锻炼着打沙包、拉单杠、做俯卧撑，甚至从镇造纸厂的废纸堆里捡了基本格斗的书，天天有模有样的练。

从那开始，我放学后哪儿也不去，回家写完作业就在家舞枪弄棒。我练得很卖力，很刻苦，对自己更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经常摔打的伤痕累累。可再多的伤，也抵不上心中的痛。

慢慢的，我的力气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壮，出手也越来越狠。

每个周六，我都会去看崔老师，不管风吹雨打，铁定了要去。

崔老师被辞了工作以后，在一家小纺织厂工作，下班回家，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对我越发的依赖，一到周六下午她都会站在村口等我，直到看到我来才会有一丝的笑容。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的功夫，我该上初中。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有一米六几的个头，一拳可以把刚绑好的沙袋打碎，五六块砖头摞在一起，一掌下去，全部砍断。

要去镇上的时候，我过来找崔老师。

崔老师还特意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我试了试，很合适。在试衣服的时候，我对她说：“姨，你给我改个名字吧，我现在的名字实在是太土了，怕到了镇上别的同学笑我。”

“改什么啊，我觉得听好，而且姨这些年叫你木根叫惯了，叫着也亲切！”

“我还是觉得土，以前，救我的那家人叫我黄云龙，我觉得云龙也不错，可是不想用。”

“我怕给你改的不好！”崔老师想了想。

“怎么会，姨可是高知识分子！”

“你又笑姨，”崔老师轻轻的捶了一下我坚实的胸膛，说，“那就叫程功吧，谐音‘成功’，你看怎么样？”

“程功！程功！”我咀嚼着这个名字，高兴的说：“好，就叫程功，谢谢姨！”说着，我大胆的抱起崔老师，狠狠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虽然我尽量表现的像乐晕了，可心却嘣嘣跳的厉害。

“你……”崔老师觉得脸有点烫，可能是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知道我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孩子。

即便如此，晚上我们还是睡在一起，因为我很自然的躺到她的炕上，她便不反对，要是她反对，只能说明她的心里有想法。

我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紧紧的抱着她，基于没有任何想法的前提，这一切是那么的自然。

可是此时此刻，崔老师已经不再把我当孩子，那么，这么紧密的身体接触自然引发她身体里的某种东西，会让她觉得有点冲动。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羞耻，我毕竟像是她的儿子，可是她怎么突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因为我眼神中的忧郁跟那个人一模一样。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不愿去多想，可有些事不是不愿想就能不去想的。

她在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种事情，可是偏偏又感觉到我的身体在起着变化。

她偷偷的看了看我，恰好在此时，我也在看她，两个人的身体有些萌动，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以前的那种关系被复杂化，隐隐约约有了其他的某些因素。

上了初中，我发现学校的秩序很乱，环境也很差。

以前的学校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镇上很多人通过各种渠道致了富，有了钱，对孩子也骄纵溺爱。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或者一些早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孩子成了校痞、小混混、小太妹、甚至有些女孩过早的成了不良少女。

好像成了一个能赚到钱就是王，有了钱就是爷的时代。

经常有许多小混混到学校打架，敲诈，学生们总是忍气吞声，怕他们报复；学校领导一时间也管不了太多，只好听之任之。

我上初中已经一个月了，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在最后一排，一个人，没有同桌。

我在班上几乎不跟别人说话，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斜靠在墙上，忧郁的看着班里的每一个人。别人可能看着我有点古怪，也不轻易的过来跟我接触。

一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我闲着没事在院子里瞎逛，迎面走过来五个人，拦住我的去路。

其中一个三角眼对着我恶狠狠的说：“兄弟，这几天我们没烟抽了，你去给买几包烟抽抽！”还不待我答话，五个人一起上前把我围在中间，大有若是不给就痛扁我一顿的意思。

我看着他们，冷冷的说：“没钱！”

三角眼上来给我一拳，骂道：“没钱？我看你他妈的是欠揍！”

就在其他人也想冲上来动手的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一个人，手里拿着根棍子，抡圆了把五个人逼到一边，和我一起成二对五的对峙状态。

我这时候才看清楚，来的是自己小学同学，也就是自己失踪以后接替自己当了班长，也成了徐若雨好朋友的洪大壮，便问他：“大壮，怎么会是你？”

“就是这帮兔崽子昨天晚上敲了我十块钱，而且还欺负若雨。中间的那个大个子抱着若雨占她的便宜，你看，他脸上的伤就是让若雨给抓的。这个混蛋也把若雨弄哭了，衣服都撕开了，还摸她……”洪大壮气愤的说。

我突然间放松了，微笑着，对洪大壮说：“大壮，原来这几位大哥都是道上混的，那要是他们想抽烟，有钱我们就给他们，你也别舞棒弄棍的，伤感情！”说着，从洪大壮的手中把棍子夺过来。

三角眼说：“就是，你这小王八蛋跟老子动武，那是找……”他应该是想说那是找死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我抡起来的棍子已经狠狠的打在他身上，虎口粗的棍子打折了，他痛苦的倒在地上打着滚儿。

其他的四个人顿时吓傻了，谁想不到我出手会这么狠。

我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来到那个大个子面前，揪着他的头发往下一拉，抬腿顶在他的面门上，那个大个子几乎是飞出去跌倒在地上，挣扎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我没有再打其他的三个人，只是恨声道：“你们他妈的以后不要再让老子看见你们，否则我弄死你们！”说完转身就走，洪大壮在后面跟着。

其实，那几个人要敲诈我，我还不是很生气，可是听说徐若雨受了他们的欺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下子火冒三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成了一个导火索，一直贯穿着初中三年，也波及到了高中，甚至以后的日子……

一个星期后的中午，我下了课想回宿舍的时候，看到那个三角眼站在教室旁边。

三角眼见我过来，上前拦住他，说：“喂，我老大想见你，你有种的就跟我来。”

我笑了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