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漂流异乡

作者: TXT下载

走在上学的路上,我的思想进入到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死胡同,竟然弃了大桥不走,顺着狭窄的河堤向学校边的小石桥走去,一边走一边从书包里将书掏出来扔进河里。

现在是六月份,已经到了汛期,课本还来不及在水中翻个跟头就被腥臭混浊的河水冲的无影无踪。

最后,我连书包也扔进河里,心情变的舒畅起来,仿佛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涌上心头,充斥到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小石桥果然被水淹没,这还是上一次崔老师告诉我的。

河水混浊污秽,根本就看不到石桥的影子。

我呆呆的坐在堤上的小土地庙上,看着天,天上的彩霞没有轮廓,说不上到底像什么。

这个小土地庙是村里死人后家属来拜祭用的。

我曾经跟着祭拜的人来看过,白压压的一片跪伏在地上哭声震天,有些人哭的的确是伤心;有些人却是在干嚎着硬挤着眼泪;还有些人哭着扒在地上,非要等人上前搀扶才肯起来,但是绝对让人看不出哭的是真还是假;更有甚者,混在哭丧的队伍里强抿着嘴,仿佛随时都可能会笑出来。

我突然想起了爷爷。

以前,爷爷经常会把我揣在破棉袄里,趁着夜色用秤网钓些小鱼小虾的给我打牙祭,可是就在我五岁的那一年,爷爷突然间从我的世界中消失。

我只是一觉醒来,爷爷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临走的时候在家里的墙上写了八个字:“孽子不孝,宁为客鬼。”这些事是娘后来告诉我的。以前我们家也算的上是官宦之家,可惜到了爷爷这一辈,家境没落,好在爷爷还能识文断字,不过好像他写的那个“孽”字还是错的。

爷爷的离家出走不是没有道理的。

奶奶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为了救他而死,那个时候爷爷曾经想过要死,可是他说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要活下去。

而让爷爷心灰意冷的原因是,那个时候的程常福是造反派中的一个小头目,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母亲的死,但也脱不了干系,好像那个年代人真的死六亲不认。

也许母亲的死对程常福造成触动,也许他还算是有点良心,利用各种关系保住爷爷的命,放他在牛棚里改造。

爷爷还是走了,也许是去办他想办的大事,没有人找过他,他也没有回来。

我想学爷爷,一走了之,可是我又想起崔老师,这个给了他母爱的女人。她曾经说过我是她的希望,那么她要是知道自己放弃学业应该会很伤心。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去看看她,哪怕是再偷偷的看她一眼,然后就永远的离开这里。

根据自己对这条河的了解,小石桥虽然被淹没,但是淹得并不是很深。于是,我挽起裤腿,试探着想从小石桥上趟过去。

事情并不是我想像的那么简单,等走到小石桥中间的时候,看着浑浊的湍流,我突然感到有些头晕眼花。

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我慢慢的感觉到恶心,一个立足不稳,跌落进河中,顿时,混浊腥臭的河水呛进他的嘴巴,鼻孔,耳洞,渐渐的意识没有了,整个世界也安静下来……

我感觉自己在一条路上,仅仅只是一条路,没有尽头,周遭是空白的,心里十分害怕,一直往前跑,可是路在延伸着,我只能一直跑,一直跑。

突然间,感觉眼前明亮起来,忍不住睁开眼睛。

“娘,他醒了!”一个稚嫰的声音传来,像是在耳边,又像是遥不可及。

不过,我很快便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紧接着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映入眼帘的是几张陌生的面孔,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她上前扶起我,把枕头垫在在我的背后,让我斜靠在墙上,和蔼的说:“你醒了,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我茫然的看着他们,一个中年汉子,两个标志的小姑娘,大的跟我年纪相仿,小的可能小一两岁的样子,再加上这个中年妇女。

我真的饿了,接过面条,狼吞虎咽的吃着。

中年妇女面目慈祥,摸着我的头,轻轻的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听了她的问话,突然间停下来,痴痴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碗,心想:“对啊,我是谁?我是谁?”脑海中一闪一闪的全是水,其他的什么也记不起来。

头开始痛,痛的要命,身子一斜,倒在炕上。碗也从手中滑下来,剩下的面条洒了一炕。

中年妇女把村里的赤脚医生黄堂找来,检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到最后,他只是感慨的说:“这个孩子的命真大,可能是失忆。这种病根本就治不好,只有慢慢的养着。”临走的时候,又小声的对中年妇女说:“我劝你还是把他送走,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留不得,你不就是想要个儿子,我慢慢给你治!”

中年妇女没有听他的话,因为他给自己治病快一年,自己非但没有得偿所愿的生出个儿子来,反而连怀都怀不上了。那么,她多年来的夙愿就要着落在我的身上。

“你说他还能记起以前的事情不能?”她问黄堂。

“这个不好说,有些人就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可有些人会一下子就想起来。我看你最好不要乱想,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黄堂的语气里好像搀杂着一些神秘的成份。

下午的时候,我醒过来,精神也好了不少,隐约听见中年妇女和她的男人在商量着什么,只听那个男人说:“我看不行,若是他的家人找来怎么办?”

“我不管,走一步看一步,你不是也想要个儿子吗?大不了等有人来找他,我就说是我救了他,总可以认他做个干儿子。你晚上在这屋里睡,我好好哄哄他。”

男人仿佛很怕她,闷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男人才说:“行,我听你的,可是,孩儿他娘,自从你让黄堂给你看病,就不让我碰你,既然现在有儿子了,我看你就不要再找他治了,现在我想……”

“想什么想,黄堂说了,在我治病期间,不能和你干那事,你就是憋不住!要我说,这个孩子,我们先留下,病还是要治,说不得哪一天人家来找,我还可以再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到时候,恐怕再辛苦你也觉得值得。”

中年妇女拉开门想出来,突然间又想到一件事情,重新把门关上,说:“黄福禄,有件事情我跟你讲清楚,大丫头告诉我,你晚上睡觉摸过她,你给我小心点,你可是他爹,要是你再这样,我跟你拼命!”

娘知道我失踪后,天天哭的像个泪人,神志也变的模糊。也许正是这慈母的眼泪感动了上天,我才没有死。

这边的中年妇女也许是想儿子想疯了,把戏演的十足。

她白天的时候,背着我跟两个女儿都交代好,虽说开始女儿们都不愿意,可还是在她威严的目光下屈服了。

小女儿知道自己的爱马上就要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夺走,抿着嘴暗暗生气。

晚上,女人想让我彻底的相信她,毫无顾忌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只穿着一条肥大的内裤,躺在我旁边,紧紧的抱着我,宛如一个母亲在抱着自己的孩子。

我的头还微微的痛着,不过还是抬起头,看着这个温柔而慈祥的女人,问:“我到底是谁?你又是谁?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女人笑着说:“傻孩子,你说你是谁?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儿!你忘记了吗?娘天天这样抱着你睡觉,你都这么大了还是像这样抱着娘睡。”说着,她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

农村的女人,尤其是山里的女人,一般来说都因为沉重的体力劳动而导致胸过早的干瘪下垂,可是这个女人却恰恰相反,不但大的出奇,而且白嫩柔滑,颇有弹性,在我的重压之下竟然流出乳汁。

这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虽然还小,可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她的小女儿已经都快十岁了。

女人笑了笑,说:“是不是又想吃了?你说这都这么大了还这样,哎……”虽说是在叹气,可是让人听来充满了幸福。

不管她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不过我的嘴很快被堵住,然后便有一股浓浓的汁水流进我的嘴里,滋润着我的喉咙。

我竟然……竟然……吃到奶了。

我轻轻的品咂着,一边听女人说:“小鬼头,你记住了,你叫黄云龙,你爹叫黄福禄,娘叫丁菊花,那个大丫头是你大妹妹黄春兰,小丫头是你二妹妹黄秋兰。你怎么都忘了?”

这时候,我放开丁菊花,不解的问:“娘,我怎么就记得一片水,其它的都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你不小心掉进河了,多亏娘发现的早,否则恐怕娘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可也没有完全相信丁菊花的话,只是在心中暗暗的问自己:“是这样吗?”

不过,从丁菊花的行为上看,可能的确是这样的。谁会让一个陌生的孩子躺在自己的怀中,这样待他?

我又感觉到一阵的头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黄春兰在外间喊:“娘,哥哥,起来吃饭了!”

丁菊花答应一声,起来穿衣服,下炕的时候,对我说:“小鬼头,千万不要跟人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否则以后娘都不让你吃。”

“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好像以前也听说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听的,又是谁说给我听的。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让你别说你就别说。”想了想,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又说:“这可是娘和你之间的秘密!”

我点点头,脑海中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好像记得那个女人也在嘱咐我不让我说一件事情,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偏偏又想不起来。

我到外间的时候,黄福禄正在饭桌前抽着旱烟。

他看到我出来,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云龙,快过来吃饭。”语调生硬呆板,那种假装出来的亲情让人听来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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