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阴种

我纵身一跳，又从墙头跳回了绿楼，我不能抛弃青姐，那样的话，就算我能活着，也一辈子良心过不去。

我往回走，立刻冲出了两个保安把我扭住。看着他们惊慌的面孔，我忍不住的笑了。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能承担责任的男子汉。

“我要见刚哥。”

我使劲的喊，可是没有人答应我的要求，他们把我扔回了我所属的屋子，从外面把门锁住了。之后的几天，只有送饭的时候，才有人来，电话也断了，我不能和任何人联系。

我想打听一下青姐的消息，他们只告诉我，青姐还活着。估计刚哥，让他们这么说的，否则，他们也不敢把这种事情告诉我。

即便这样，刚哥还对我不放手。

只有一种可能，我说的那些东西起作用了。用安息香熏鼻孔，我甚至连安息香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那种东西起作用了，那真是奇怪了。

如果不是那些东西起作用了，刚哥凭什么一次次的对我忍让。我还是在仔细的想，头疼欲裂，就这点东西，我翻来覆去的想，想不出别的可能来。

他们这样熬了我三天三夜，我睡不好，吃不香，人整个瘦了一圈。终于，刚哥准备见我了。

对于我的样子，刚哥多见不怪，他乐呵呵的，明明知道是假的，看上去特别的自然。我没有笑，哪怕假笑我也不做了，我不要变成和刚哥一样的人。

“你的法子还挺管用，阿赞大师，今天就可以做最后一个古曼童。”

“你叫我来，是想找一个双保险吧。”

“有总比没有强，你这个孩子挺聪明的，但你的方法，时灵时不灵的。”

“我的方法一直都很管用。”

刚哥看着我，他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的样子和我说：“关于改命的事，你说的是对的。但是阿赞大师到现在还活着。可是，你的土法子，让阿赞大师克服了恐惧，所以，暂时你还有利用价值。”

“我不会在帮你，除非……”

“除非什么？梁子，你想和我讲条件，我和直接说了吧。你要是那天直接跑了，以你和刑警队的关系，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可惜你回来了，就暴露了你的弱点。你的同情心害了你，为了这个我故意留下小青的命，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切断她一个脚趾头，一个个来，等腿断了之后，我还会让她去伺候男人，听说有些男人心理畸形，对残疾人士特别感兴趣。”

“我草你吗！”

我终于控制不住了，凡是有点骨气的人，都忍不了。

“哼，你骂我。我还是太惯着你了。”

刚哥叫了两个人，把我绑起来，拉进一个像卫生间大小的屋子里面，这个屋子四面都是墙，只有一个通风扇。

他们把我扔在里面，把我扔在里面。这种被关禁闭的滋味是特别难受的，它有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那种感觉能把人逼疯。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忍不了，快崩溃了，快要屈服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钟表的声音，不知道哪个房间的，从通风管道传来的，特别的清晰。

啪嗒啪嗒……

我仿佛在这个封闭的空间看到了一个眼睛，我熟悉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样。那种感觉很明显，是它。

睁开、我看见了他，他在通风管道里，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到一双眼睛，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笑意。

闭上，消失了，只有黑漆漆的通风管道。

所有的一切，都像我被禁闭在这个小黑屋里产生的幻觉。

关键在此一搏，我必须要这么做。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我赌输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失败了。

但是我不赌，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刚哥会用他的方法折磨，软炮弹他已经用够了，他现在用的强硬了。

“阿赞大师死了，让我出去！”

“阿赞大师死了，让我出去！”

“阿赞大师死了，让我出去！”

我使劲的喊，刚才很大声，渐渐的声嘶力竭，我一直坚持着，口干舌燥，最后嗓子都发不出声音来。

有人把我从禁闭室放了出来，口干舌燥，嗓子和撕裂了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看那些人对我的态度，我猜出来，阿赞大师一定出事了。

……

我见到了刚哥，他的脸上没有了微笑，还都是疲态。

“说吧，我到底要怎么做？”

“我想见见那个死孩子！”

阿赞大师死了，他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鬼鬼祟祟的合成他的古曼童。所以他的房门紧闭，也没有人去打扰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赞大师还没有出来。

刚哥有点不放心，从摄像头中看了一眼，阿赞大师还在房间里发呆。从天葬坑拿回来的最后一个死婴，还摆放在特制的木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最后那个死婴。

当时，刚哥已经觉得不对劲，让人准备了安息香。他只是想着如果阿赞大师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赶紧用安息香救命。

可是谁也想不到，阿赞大师就这么坐着，最后莫名其妙的从六楼跳了下去，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这件事对于刚哥的打击真的很大，现在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而且他认为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人为的。

就是因为这样，刚哥才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所以他做出了退步，把我放出来，他认为，从开始到现在，我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对了。

一直他不相信我，因为我说过阿赞大师会死，阿赞大师的突然死亡，让的遭遇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

刚哥同意了，他让我见见那个死孩子。

从天葬坑，刚哥拿了十个死孩子，这十个死孩子里面，有九个被炼成了古曼童。就剩下最后一个。

那次我只是匆匆一瞥，当我再一次在木匣子里看到死孩子的时候，马上就认出来了，没错，他就是李寡妇的孩子。

这一次我知道了他是一个男孩子。

他被平整的放在了木匣子里面，表面涂了仿佛的材料，油亮油亮的。仔细的看，还是他细小的嘴角上，微微看着笑意。

我毛骨悚然，透骨的寒意让我无法表演，我是真的害怕这个孩子。刚哥善于察言观色，他一直观察着我。

“是你要找的那个吗？”

“是，绝对是！”

“你有没有办法镇压他。”

“有，只有一个办法。”

我说的办法当然是，在油锅上烧，把死孩子放在篦子上，涂抹上油，等骨头烧酥了，用银筷子挑大块的捡出来，放到木匣子里，找地方葬了就行。

这个方法听上去就简单，刚哥完全可以自己来做。但刚哥似乎不想这样把这个事情这样结束。他把木匣子重新装起来放好。

“我暂时还不能这么做。”

听他这么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赞大师都死了，他还不怕死吗？

“如果你留着他，下一个祸害的就是你，刚哥。”

“也许吧，也许是我，也可能是你。”

刚哥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在我的心坎上，没错，可能会是我，如果这么下去，这东西早晚会要了我的命。

“你想谈条件。”

“没错，像我们这种，从出来混的那天起，就一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相信我，我比谁都怕死，但我比谁都不想死。”

“真的吗？”

“如果阿赞大师死了，本来我很信那些古曼童的。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放着面前的宝山不用，却去泰国弄了一个垃圾回来当宝贝。”

我不明白刚哥什么意思？一脸大写的懵。

“如果是驱邪避凶，未卜先知，蒙葬比古曼童更厉害。刚才叫你之前，我已经让人把那九个古曼童烧了。”

这个刚哥做事真是够利索的，怪不得他一个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什么关系，却用这种犯罪的方法一直维持着自己的生意。

“我和你合作。”

这个时候，我当然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是吗？我一直想听你这句话呢。”

我发现刚哥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的严肃，我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刚哥到底要干什么呢？一定不会是好事情。

我沉默不语，果然刚哥说话了。

“你只要做到一件事情，我就相信你，你会和我合作。”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做到，我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合作。

“这次之后，再也没有试探。”

我还是没有说话，咬着牙，我猜出来了，刚哥肯定要用那种同流合污的手段，他会让我杀人吧。

“如果你不做，我们已经摸清了你爸妈上班的路线，你爷爷在村里的住处我们也摸清了，你爷和你奶奶两个老人家似乎不太会用液化气的炉子。”

我的脸都青了，没有想到刚哥竟然下了最后的通牒。

“你要我干什么？”

我说出的这句话都是颤抖的。

“既然你已经答应和我合作，我当然会留下你中意的小青。你随便杀一个人就行，但我觉得那样的我会很没有诚意。那个叫秦雪的耍了你好几回，你不如杀了她。”

我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