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神探

面对“飞天金蟾”突如其来的这一撒手锏，郑文杰不但不躲不退，反而迎着“飞天金蟾”扑了过去。

郑文杰左手迅速斜着向上截击“飞天金蟾”握刀手腕儿的同时，右拳朝着“飞天金蟾”的头部重击而去。

“飞天金蟾”只好急忙缩刀下切，试图割伤郑文杰的胳膊。

哪怕只要伤他一点儿皮就算是大功告成。

“飞天金蟾”虽然瘸了一条腿，但他之所以能够纵横江湖这么久，凭的并不仅仅是幸运。

除了心狠手辣、身手非凡以外，“飞天金蟾”完全可以说得上是足智多谋。

在频频出手试图击杀郑文杰的同时，“飞天金蟾”非常巧妙地让郑文杰一直处在他和南宫沐晴的中间。

故而南宫沐晴虽然早有准备，虽然手里面紧紧捏着几枚铜钱随时可以激射出去，但她并没有冒然出手。

“飞天金蟾”的动作极快。

再加上腾挪躲闪的角度相当刁钻，让南宫沐晴一时不敢轻易祭出金钱镖。

旁边的几个道人则是大呼小叫地提醒着郑文杰，说“飞天金蟾”手上的错金弯刀喂有剧毒、见血封喉，让他千万小心。

正当南宫沐晴急切地喝叫郑文杰赶快闪开退出的时候，只听一声闷响，“飞天金蟾”一下子倒飞了出去。

“噗”地一下吐出几颗带血的断牙，“飞天金蟾”手里面的弯刀也脱手落地。

毫发无伤的郑文杰拍了拍手，冲着嘴角流血的“飞天金蟾”说道：“原来所谓的‘飞天金蟾’，不过是像个癞蛤蟆一样扑人而已！”

旁边的道人们见郑文杰毫发无伤、大获全胜，一个个纷纷叫好起来。

南宫沐晴则是咬了咬嘴唇，一脸的紧张后怕之色。。。。。

看来道人们也有“打死蛇”的癖好！

见“飞天金蟾”被郑文杰一记重拳击得倒飞出去、受伤不轻，一帮道人们这才消散了忌惮怯惧之色。

道人们纷纷扬着铁锹锄头涌了过去，叫嚷着要活活打死“飞天金蟾”。

郑文杰却是抬手叫道：“慢着！都别动手！”

郑文杰一开口，那些道士只好顿住了脚步、僵住了动作，扭头看向了郑文杰，都是一脸的迷惑不解。

为首的白发道人一脸悲愤地冲着郑文杰稽首施了一礼，然后说道：“郑先生有所不知，这个‘飞天金蟾’实在是把我们祸害得太厉害了！”

“师尊和尘道长因为不肯屈服，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而且他，他竟然拿师尊的鲜血掺酒畅饮！”

“所以我们宁愿被官府判个动用私刑之罪，也要活活打死这个孽畜害人精！”

“还请郑先生成全为谢！”

其他的道人们也纷纷施礼求情，求郑文杰同意他们以怨报怨，也好为师尊和师兄们报仇雪恨。

郑文杰抬了抬手：“你们误会了！”

“以恩报恩、以怨报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都是天经地义的！”

“既然你们宁愿被官府判刑治罪也要打杀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郑文杰自然是不便阻拦。”

“不过，请诸位稍候片刻，等我问他个问题再说。”

“这个问题是我和南宫姑娘前来金鼎观的原因。”

听郑文杰这样一说，众道人如释重负，纷纷后退数步，请郑文杰先行问话。

郑文杰朝众人拱了拱手，这才扭头看向了“飞天金蟾”：“我问你，朱孝宇是你的什么人？你和朱孝宇是什么关系？”

“飞天金蟾”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一脸的茫然：“朱笑愚？”

稍稍一愣，“飞天金蟾”笑着回答说：“爷我见过猪跑、也吃猪肉，却不知道朱笑愚是个什么玩意儿！”

南宫沐晴手腕儿一扬，一枚铜钱击伤了“飞天金蟾”的胳膊，免得他万一再突下杀手。

与此同时，南宫沐晴冰冷喝道：“老实交待，可以赏你一个痛快；否则让你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飞天金蟾”抬起左手，将深深扎进右臂的那枚铜钱慢慢拽了出来。

先是瞧了瞧沾满殷红鲜血的铜币，“飞天金蟾”这才抬头看向了南宫沐晴。

“你这丫头确实很漂亮也很厉害，只不过看来脑壳儿有点儿问题啊！”

“爷我根本不知道朱笑愚是个什么东西，你让我说什么？”

“我说朱笑愚是我儿子、是我孙子，你相信吗？”

旁边的一个道人忍不住迈步上前，抬起铁锹在“飞天金蟾”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同时大声骂道：“赶快老实交待，也好让我们早点儿送你下地狱！”

“飞天金蟾”笑了笑挣扎着站了起来，冲着郑文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按你说的‘老实交待’吧！”

“没错，那个什么朱笑愚是我杀的，他老婆也是被我给拐走的！”

“还有什么账，一块记我头上吧。。。。。。”

仔细瞧了瞧“飞天金蟾”的眼睛，郑文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个“飞天金蟾”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并不认识朱孝宇朱医生！

稍稍思忖了一下，郑文杰扭头看向了南宫沐晴。

南宫沐晴同样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解--

这次紫蓬山金鼎观之行，明显是朱孝宇在借刀杀人。

只要借刀杀人之计得到证实，那么就基本可以认定朱孝宇应该就是残害儿童的凶手！

可是，如果朱孝宇和这个“飞天金蟾”并不认识的话，“借刀杀人”之计就不成立。。。。。。

眨了眨眼睛，南宫沐晴开口喝问“飞天金蟾”，问他手下的兄弟是否认识朱孝宇朱医生。

“是个医生？”

“飞天金蟾”愕然愣了一下，然后再次笑了起来，“娘的，我还以为朱笑愚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居然是个医生！”

“这样吧，爷我今天反正是难逃一死，帮你们多背一个罪名也没什么！”

“你们就把那个杀害朱笑愚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吧！”

南宫沐晴喝斥了一声“少啰嗦”，然后再次追问“飞天金蟾”，问他手下的人是不是认识朱孝宇。

“飞天金蟾”摇了摇头，表示他手下的兄弟都是他从外省带来的。

自从鸠占鹊巢、来到金鼎观避难以后，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紫蓬山，也并不认识什么医生。

郑文杰和南宫沐晴相互瞧了瞧，都是一脸的意外和失望。

正当郑文杰准备让道人们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时候，“飞天金蟾”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睛。

“飞天金蟾”直直地盯着郑文杰，继而试探着说道：“你，你是那个什么，你是小骏？”

郑文杰心里面猛地一惊，表面上却是淡然平静、风云不惊：“什么小俊不小俊的？”

“飞天金蟾”突然激动了起来，很是肯定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没有认错人，你的小名就叫小骏！骏马的骏！”

“你父亲郑秉义希望你长大以后可以像追风赤兔一样矫健如龙、驰骋华夏，所以给你取了个小名儿，就叫小骏。。。。。。”

“飞天金蟾”好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

不但把郑文杰父亲的名讳籍贯等情况说得准确无误，而且竟然将郑文杰的几件童年小事同样说得分毫不差。

郑文杰的喉结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家的情况？”

“飞天金蟾”仰天大笑：“哈哈，原来果然是袍泽故旧、大哥郑秉义的儿子！”

“长得真快啊小骏，如果不是你眉毛间的那粒小痣，叔叔我还真认不得你呢！”

“小骏你仔细想想，还记不记得屠新贵屠叔叔？”

郑文杰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飞天金蟾”：“屠新贵？你，你是屠叔叔？”

“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飞天金蟾”敛去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给郑文杰解释说：“没错，我就是你屠叔叔！”

“就是那个与你父亲八拜为交、当年曾经对你父亲有过救命之恩的屠新贵！”

“当初我与令尊秉义大哥一块吃军饷的时候，那可不是一般的袍泽之谊，而是真正的过命之交！”

“否则的话我怎么会舍命救他，怎么会为了救你父亲而废了一条腿？”

“只是后来部队被打散消番以后，你父亲解甲归田，叔叔我则是解甲成匪、流落江湖。”

“后来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又听说这紫蓬山金鼎观的道人们正好喜欢闭门清修、无人打扰，所以叔叔我就带着剩下的几个兄弟占了金鼎观。。。。。。”

郑文杰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定在那里默然不语。

南宫沐晴近前两步小声问郑文杰，“飞天金蟾”所说的这一切，可是真的吗？

郑文杰轻轻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那些道人们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这等事！

实在是没有料到杀害师父的罪魁祸首居然和郑先生的父亲曾经同吃军饷、是为袍泽，而且对郑先生的父亲曾经有过救命之恩。

“小骏啊，你父亲性子刚烈、恩怨分明，当年在军中那可是响当当的硬汉，兄弟们都极为钦敬你父亲的重情重义、一言九鼎！”

“飞天金蟾”一脸郑重地说了几句，然后话锋猛地一转：“恩是恩、怨是怨，一码归一码！”

“我承认你屠叔叔我杀人如麻、罪不容诛，但我对你父亲那可是有过救命之恩的！”

“我这条腿也是因为救你父亲而废掉的。这个，你应该听你父亲讲过！”

“我相信你一定像你父亲那样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相信小骏你不会忘恩负义、更不会恩将仇报的！”

郑文杰定在那里默然片刻，然后低声问道：“你想要让我怎么做？”

“飞天金蟾”神色郑重、一字一顿地说了四个字：“放我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