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爷面色煞白,如临大敌。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散了,看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娶她,即便她美的不染凡尘。
没人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我和奎爷自然也不例外。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在堂屋的破椅子上,无言以对,却面面相窥,谁也没开口,最终我先以聊家常方式开了口。
“奎爷,身体好点了吗?”
奎爷挥手,如往常一般的示意我没问题,他情绪不高,而且心事重重,沉默了一番,奎爷忽然问我愿不愿意娶了村里的“一枝花”?
我吓了一跳,王兰?王寡妇?
这王寡妇可不简单啊,长得俏,身材也挺,平日里深居简出,不与人交往,是个邪里邪气的神秘女人。
打我记事起,村里就有人偷传,说王兰和他死去的赌鬼父亲一样,养了不少小鬼为伴。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吓唬小孩,反正村里的小孩。包括我在内,都怕这个王兰。
在辈分上我和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平日里遇见了就会叫她姨,她家在咱们村是很特别的存在,虽然是孤零零的一个女人,但却没人敢惹她。
“奎爷,开什么玩笑?都说王兰养鬼,再说了我和她相差八岁呢!”我失声尖叫道,有种不好的预感。
奎爷语气一弱:“那又如何,王兰虽然邪气但好歹是个女人,关了灯不一样生孩子,再说了咱家就这条件,没人愿意来,你奎爷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是她们有眼无珠……”
“别贫嘴,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穷,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你小子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了你奎爷我已时日无多,无所谓了,而你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反正我不干!”我底气不足的嘀咕道。
“你还年轻啊,应当娶个媳妇,好的咱高攀不上,但这王寡妇长得俏会疼人,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她哪都好就是传闻命硬克死了老公,当然这也是她的优点,说不定…她也能克制那跟来的女鬼!”奎爷面露提高了语气,面露狰狞之色。
当头一棒喝,我如梦方醒,奎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是想以邪制邪?
胭脂是个女鬼,这一点毋庸置疑,而王兰养小鬼,但好歹是个人,是个长得不输给胭脂的成熟女人,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忽然觉得或许这也是一种退路。
“虽然王兰嫁过人,也给人生过两个死孩子,但毕竟那模样在那,风韵犹存,为人处世也非常精明,你若是能娶了她,我就是现在死了那也能瞑目了啊。”
奎爷的话让我不知所措,虽然我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也跟着人爬过王兰的墙头,也偷看过她洗澡,可那时候毕竟小,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好玩。
可现在,奎爷突然希望我娶了王兰,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奎爷,你弄错了吧,那惦记王寡妇的人不说多,二三十个是有的吧,你看逢年过节的,多少人偷摸的送东西巴结啊?”
“那王寡妇看不上这村里的泥腿子,而你不同,你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她心气高,跟他爹来的时候才八岁,打小就和其他孩子不同,对这些老封建老思想都不削一顾,而且她现在才二十八,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本事再厉害,那毕竟还是女人,心气再高也架不住漫漫长夜啊。”
我心里一紧,奎爷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今天也很奇怪,说了不少王兰的好话,这有点反常。
不过奎爷说的也没错,王寡妇确实心气高,对村里那些没上过学的“追求者们”从来都不削一顾,虽然她自己也没上过学,但似乎很敬佩读书人。
“另外,这里就咱爷俩,我确定王兰对你有意思的,三天前她还拐弯抹角的问你,我本来为了双方的面子打算拖着,可谁知道你被鬼缠上了,咱们没得选择了。”
关于王兰的传说,我听过很多个版本,流传在村民间最多的版本,是非常刺激那一版的。
王寡性格内敛,皮肤白的像是白纸般,没有血色,给人一种阴冷的冷美人感觉。
她深居简出非常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常年大门睡棺材,紧闭窗帘也不打开,好像养小鬼,这也是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忌惮她的原因。
村里人口口相传,说是多年前,这里偏僻封建属于没人管的地方,她被那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父亲,卖给了县城的一老光棍当媳妇,那时候她才十二岁。
那家人是老封建,当即就让成亲洞房,可那晚上之后,老光棍就死在了床上,满脸的幸福,累死在了床上。
一夜之间,喜事变丧事,那户人家不干了,要把王兰浸猪笼沉湖,可那时候王兰说自己有了男人的种,那些人自然不信,其实也不怪她们,搁到现在,到医院去查,也得一个多月最起码能看出点啥。
更别提,成亲当晚就知道怀上了。
可王兰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家就一根独苗苗,那家人在其他人的劝说下,就暂且饶了她,就等能看出是否有身孕的时候,给她一个了断。
接着后来,几个月之后,她真的就诡异的怀上了,据说还是俩。
本来这是好事,可那俩婴儿就像是索命的鬼婴,一出生就克死了王兰的公公,接着那家厄运不断,败落的一塌糊涂。
王兰被婆家赶出门,没敢动她,因为有人说王兰养了鬼,这是在报复她们家。
这就是我了解到,关于王兰的故事,村里人更喜欢强调,那个老光棍累死的那段,对于这些,王兰默认了。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忌惮的漂亮女人,依旧和我一样有不怕死的“三无男”愿意去追求。
村里人很实在,那心思大家都明白。
主要是王兰模样俊,看样子就是能生养的,而且又是个小寡妇,反正大家都是一无所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就算是死路一条,临死前还能爽一把,这导致有很多村里大龄男青年,苦追王兰的最根本心态。
其实都是赌一把,赌输了烂命一条,赌赢了夜夜新郎官。
“考虑的如何?”
“我再想想。”
奎爷叹了口气,说要给我做早饭,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扶着腰费力的迈着腿离开了堂屋。
看着奎爷老迈的背影,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不是亲父子却胜似亲父子,他这是为了我好。
奎爷的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上农村人舍不得钱,得了病硬撑着不说出来,他的身体从去年开始就已经不行了。
最明显的变化是,家里在江边河滩上的自留田,年年他都亲自种西瓜,可从去年开始,就不得不承包给了村里人,自己干不了农活了。
奎爷为了供我读书,缩衣节食,生活非常节俭,从另一方面影响了身体健康,这些给了我很大压力,也是我贪财的最终原因。
和奎爷吃完早饭,我就做了我认为比较正确的决定,奎爷很高兴,让我收拾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跟她去王兰家。
决定了就去做,我照着祖父的话做了,收拾一番我对着破镜子里看了看,有些不自信,比较我没啥优势的,也就是个不值钱的大学生,这玩意在这闭塞落后的村里好使,在外面那都是烂大街的存在。
有个笑话说,拿跟棍子在街上,一棍下去,百分百是大学生。
深吸一口气,我试图给自己一些鼓励,然后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胭脂,胭脂给我那一千块钱的时候,那会我吓得没敢接,但心里却产生过一丝古怪的想法。
我误以为我长得能让小姐倒贴钱,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可我还是被那种感觉弄的信心大增。
看着镜子里苦笑的自己,我心头一震,深吸一口气,我对胭脂好像没那么怕了,还有了一丝似有似乎无的亲近感。
这是一个危险的新号,我必须警醒。
奎爷催促了起来,我跟着她去了王兰的家。
王兰的家在村子最后面,独门独院,距离最近的房子也有二三百米。
那里在很久以前听说是个破庙,后来废弃了,王兰小的时候。跟着那个父亲来到了这里,之后父亲死后,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虽然经过一些改造,但破庙的痕迹还能看的出来,门前有一排张牙舞爪的大槐树,为什么说是张牙舞爪呢?
那是因为这些大槐树的树根,都裸露在外面,错综复杂的伸展着,有婴儿的手腕那么粗,和其他地方的槐树比,这里的槐树更是添了几分邪气。
奎爷谨慎的去敲门,村里人对王兰都有着一丝隐隐的忌惮,所以一般都很小心。
咚咚咚……
刚响了三声,周围忽然莫名其妙的起了一阵邪风,那些大槐树的树叶子哗啦啦的响个不停,我紧张的和奎爷站在一起,紧接着大门砰地一声开了!
“进!”王兰那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最里面传来。
我和奎爷对视一眼,我想跑了,这门自己打开了,要说是巧合我是不信的,而王兰又没来开门,这门自己开了,只有一种可能,是王兰养的小鬼给我们开的门。
这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的想要远离王兰,可奎爷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面露难色,拉着我不让我走,最后还诡异的朝我跪了下来。
我心里更加没底了,奎爷突然很反常,这里面不对劲!
见我犹豫,他脸上露出一丝说不上来的诡异笑容,站起来就拉着我,不由分说的拉我进了这阴气森森的深墙大院,直奔王兰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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