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阴种

第一章 惊悚的规矩

死孩子包裹在白布口袋里,仍在十字路口。

这种葬俗你听说过没有,见过没有?我没有见过,在那一夜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家乡还流传着这样一种葬俗。

那一夜,我蹲在寡妇门前的十字路口上,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刚蹲在李寡妇家门口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她家的屋子。

我叫梁子,今天晚上蹲在这,是我爷爷让我做一件奇怪的事儿。这件事儿绝对不是趴寡妇家的窗户。但我的腿不听我的指挥,蹭蹭的就跳进了李寡妇的家的障子。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午夜的月亮偏西,被乌云遮着,有点黑,静的有些诡异。我伸着脖子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面看,屋里灯亮着。看不到什么?反而有一点期待。

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床上。我看到了白花花的腿。难道俩人在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心里一乐,觉得今天晚上不虚此行。明天无论遇到谁都有不错的谈资。

我支着耳朵,他俩要是想做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能无声无息的呢?安静的像见了鬼一样。滋楞儿,这声音格外刺耳,吸引着我往下看。我看到了炕下面有一个铁大盆,里面装满了清水。

这玩的是什么新奇的花活,还搞出大盆来了。

瞬间我的心情急转直下。我看见一个血糊糊的东西被扔进盛满水的大盆里。血被清水冲散,出现了一个死孩子。虽然他只有巴掌大,但那鼻子、眼睛,玲珑可见,平静安详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我看不下去了,浑身发麻。这是在生孩子啊,可是谁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疼得死去活来的。到了李寡妇这里,咋就悄无声息的呢?

胆战心惊的,但我还没忘了今天晚上爷爷给我的任务,老头可是许诺我不错报酬的。我回到十字路不停的和自己念叨,就当自己啥也没看见。

夜里特别安静,我却心烦意乱的,总觉得有啥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正犹豫着,要不回去算求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真有人来了。他带着口罩,手里拎着一个白布口袋,把口袋一扔,像做贼一样的跑了。

今天晚上爷爷让我做的任务特奇怪,就是把这个白布口袋拖到村里一个叫张承的家里。

这个张承娶媳妇两三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两口子经常在外地看病,把结婚时的积蓄都花光了。昨天张承过来求我爷爷,两人在小黑屋,叽叽咕咕半天,然后我爷就让我晚上做这么一件事。

我没当回事?可现在一琢磨,难道是要往张承家拖一个死孩子吗?刚才要不是我趴了李寡妇家的窗户,以我的性格绝对啥也不会想,把布袋子往肩膀上一扔就走了。

但我看到了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总觉得他是进李寡妇家那个男人。今天也真TM的见鬼了。我竟然有一种想开看看的冲动,而且这个冲动压不住了。

来的时候,爷爷千叮万嘱付不能打开白布口袋看。这会我把爷爷的嘱咐忘在后脑勺了。手哆嗦着,就朝那个白布口袋走去。那玩意就大致缝了缝,我几下就给给拆开了。妈呀,里面还真是一个洗的干净,紫不拉几的死孩子。

我跌跌撞撞的后退为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拼命的爬起来,手足并用的往家跑。到家的时候,我爷还没睡,黑咕隆咚的坐在客厅里面。我进屋,还没有喘口气,他就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打开看了?”

“那是一个死孩子!”我使劲的吼。

“送到了吗?”

“送个屁啊,那是一个死孩子。”

我第一次和爷爷这种口气说话,也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爷爷并没有恼,只是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命啊!”

一晚上我几乎没睡,脑子里都是咋呼的小孩影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刚睡一会儿,又被奶奶做早饭的声音给弄醒了。

不一会儿,奶奶到屋子来了,她知道我昨天晚上去帮张承拖死孩子。她和我说拖死孩子在我们村不算犯法的事儿。

我们这里是中蒙边境,在葬俗上有很多地方用的都是蒙葬的规矩。

蒙葬有很多奇怪的规矩,解释不通,说不明白,就连出处都无法确定。可是你要是遵守这些规矩,有想不到的好效果。

其中一条: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夭折之后不能下葬。只能缝在布袋子里,仍在十字路口。谁家要是没有孩子,就去十字路口把死孩子拖回家,妥善埋了。这个孩子的灵魂,就会转世投胎成为这家的孩子。但孩子毕竟是死人,一般人不敢动。没这个胆儿还想要孩子,就委托指路人去帮着把孩子拖回家。

爷爷是蒙葬师,也是我们村的指路人。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想利用这种破规矩。我嘟囔骂了几句,但不得不说,奶奶的话让我的心里安静不少。这个时候,我听见村里有放轰天雷的声音,轰天雷是一种大号的二踢脚,只有死人的时候才放。

“村里谁死了?”

“李寡妇。”

李寡妇死了,我听了心里一惊。昨天晚上我还看见李寡妇生孩子呢?咋今天就死了,难道是因为生孩子死的。

“这啥时候的事儿?”

“有几天了。”

我越听越不对劲儿,浑身都往外盗汗。李寡妇死了好几天,昨天咋还能生了孩子。

李寡妇在村里是一个话题。没有人敢当面谈论她,但总忍不住要在背后说她两句。这个李寡妇十八岁的时候就嫁人了,她的丈夫连年都没有过去,就死了。这男人死了之后,给李寡妇留下一个遗腹子,李寡妇很孝顺,她一边赡养公婆,一边拉扯着孩子。可是她的命真的太不好了,她孩子才一岁,就得了治不了的病,也死了。

出了这种事情,李寡妇的婆家不但不安慰她,还怀疑她克男人。公公婆婆不给她好脸色,想办法折磨她。

命运弄人,之后的两年,公公也得了疑难杂症,一命呜呼了。李寡妇的婆婆神经了,每天都在街上絮叨,李寡妇是个妖精,没有多久有人看见李寡妇的婆婆在村口的一颗歪脖树上吊死了。

李寡妇一直活着,总有她水性杨花的传闻。但没有人敢去质问她,怕被她克死。就算有的女人觉得自己的男人和李寡妇有一腿都不敢说。

李寡妇有男人,这是千真万确的。在前不久,就有人发现李寡妇的肚子大了。村里明白人多,他们知道李寡妇是怀孕了。那孩子是谁的?总有些没事的老娘们,喜欢尖酸刻薄的议论这个问题。

李寡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也不咋出门了。看来她是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前几天有人突然看见,李寡妇死在了自己的门口。村里找了几个胆大的,把她抬到床上之后,还能看见肚子的孩子叽里咕噜的在动,就没人敢管了。

知道来龙去脉后,我更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就让奶奶出去,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就那么躺着,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了,本来是想事情的,却鬼使神差的睡着了。朦胧之间,我隐约看见有一个女人从窗户走了进来。

她穿着碎花小袄,黑色的灯笼裤,脚底下是绣着莲花布鞋。这一套我没见有人在大街上穿过,整体看来更像是死人用的寿衣。

我想坐起来 ,可胸口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不但胸闷,还动弹不得。

“梁子!”

她的声音沙哑,又有那种绵绵不绝的感觉。

“梁子啊,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

“李寡妇吗?”

我心里一惊,扑腾一下就坐了起来,一身的臭汗。原来刚才是一场梦,不过那梦和真的一样。就好像李寡妇真的在向我要那个孩子。

还没缓过气来,就发现爷爷坐在我的身边,愁眉苦脸的。

“做梦了?梦到谁了?”

“李寡妇!”

爷爷听我这么一说,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走吧,你和我一起去把李寡妇葬了,别让她折腾你。”

到了李寡妇家,村里一些管事儿的,准备把李寡妇草草葬了了事。衣服都给穿上了,我一看李寡妇的衣服,头皮都炸了。她穿着碎花小袄,黑色的灯笼裤,脚底下是绣着莲花布鞋。和我梦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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