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蛊人

第六章 蛊虫

作者:长卿 TXT下载

正月二十七,日历上写着。


宜:安床,祭祀,求嗣,开光,嫁娶。


忌:移徙,入宅,出火,作灶,掘井。


自从茅小琪救了大老表之后,大舅妈死活不让人家姑娘走,非留人家姑娘在村里住了几天。


大老表醒来后,从我嘴里知道了自己撞邪的事情,这家伙非但不害怕,还兴致高昂,说要好好报答茅小琪,还要以身相许,结果被暴打了一顿,还不死心,整天黏在人家屁股后头,像条哈巴狗。


大舅妈见状就悄悄将大老表拉到一旁,低声说茅小琪是你表弟小贤的朋友,你可不能挖自己老表的墙脚。


可大老表这人脸皮厚,说我长得比小贤帅,又比他高,人家姑娘看不上那小子,放心吧娘,这个就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了。


大舅妈被说得无言以对,只好不管了。


我就不知道他张大山哪里来的自信,明明长着一张大饼脸,和我一样高的个头,比我帅的话都能说出口,我想他肯定是好几年没有照过镜子了。


到了晚上七点半,我悄悄溜了出去,摸着黑一个人往坟山走去。


今晚就是外公的三七,我可没有忘记他老人家在笔记中叮嘱我三七晚上的八点钟要去他坟头,说是有蛊虫要种进我的体内。


其实一开始我是有些拒绝的,毕竟养蛊这种事情只是在小说里看到,真正生活中是个什么样子我不敢去想。


后来一想到外公怎么样都不会害我的,而且还花心思留了一本笔记给我,我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不就是养蛊嘛,就当小猫小狗宠物来养好了。


坟地并不远,摸着黑,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夜风呼呼地刮着,远处的老林子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这里可是上元村的祖坟地,泥土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具白骨,一个人出没在这种地方总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循着记忆,我很快就找到了外公的坟头。


坟包上散落着冥钱和花圈,这两天天气很潮湿,因此坟包上的泥土很松散,散发着一股子土腥味儿。


我走到墓碑前,双腿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就对着墓碑低声说道:“外公,我来看你了。。。。。。”


说完之后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等着。


可是等了老半天,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想象中的外公出现在我面前并没有发生,只有呼呼的夜风吹起我的衣角。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今天,不对啊,笔记里记载的明明就是今天晚上啊。


三七,没错啊,就算我记错了,外婆舅妈他们总不会记错吧。


我胡思乱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叽叽叽”的响声,声音听上去很小,不过却很清晰,应该就在这四周。


难道是外公要出现了,我想着,努力吞了口口水,虽然有些想念外公,但是大晚上的见他老人家心里还是会打怵的,毕竟阴阳有别嘛。


等了不到一分钟,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就是从坟包里面发出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壮着胆子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结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声音却还在继续。


忽然,我的视线锁定在坟包上一块凸起的泥土上,那块泥土很特别,似乎在微微松动,好像坟包里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


我有些惊惶,正想退开,不成想那块泥土突然向里面陷了进去,紧接着一个黑黢黢的小洞出现在坟包上,洞口不大,约莫一个鸡蛋那么大。


我此时很害怕,不过又有些好奇,就抑制不住地压低身子往洞里瞧。


首先看到的是黑,煤炭一样的黑,随后洞里忽然就有了亮光,是红色的光,就像一盏微型的红灯,红灯很快就到了洞口。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想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胆,面对未知的恐惧,我表现得可能比一般人还要胆怯。


我想这种害怕无关乎亲情,应该是人对恐惧的一种本能反应。


“叽叽。”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那盏红灯竟然爬出了洞口,并且发出了更为清晰的声音,就像是,就像是虫子的叫声。


虫子?我有些狐疑,又听了几声,确实很像虫子在叫唤。


怎么会是虫子?


我努力咽了口口水,又靠近了一些,揉了揉眼睛,看向那盏红灯。


这一看之下我才发现,那哪是什么红灯,明明就是一条虫子,一条脑袋是火红色的肥虫子。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脑袋是火红色的虫子,这不就是外公笔记中记载的那条蛊虫吗?


好像叫,好像叫“血头螨”,一种很厉害的蛊虫。


外公的笔记中大致是这样记载的。


血头螨,出自巴蜀地区少数民族一带的千年墓葬群。


这种蛊虫生性霸道,半阴半阳,以毒气、死气、尸气、毒虫为食,因此剧毒无比。


传闻苗疆一带最有名的是金蚕蛊虫,被世人称之为蛊虫之王。


而血头螨没有金蚕蛊出名的原因是因为血头螨这种蛊虫很难养,也很稀少,想要找到更是不容易,最近几百年恐怕只出现过这么一条。


外公之所以能够得到血头螨,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误闯进巴蜀少数民族一带的一处千年墓葬群,历经九死一生偶然在一具紫金棺椁中发现了这条血头螨。


当时整个墓葬群里的死气和尸气都被这条血头螨吃光了。


外公为了得到血头螨,就把自己近十年来养的蛊虫全拿了出来,一条一条丢在地上,引血头螨来吃。


最终外公豢养的蛊虫都被血头螨吃光了,趁它吃饱松懈之时才将它抓住,带回了黔南。


可惜的是,当时这条血头螨并没有完全长成,只是嘴巴蜕变成了火红色而已,连脑袋都没有开始蜕变,因此需要慢慢培养。


后来外公娶了外婆,为了家庭,这个四处漂泊的黔南汉子也终于安定了下来,就在他的老家上元村落了根,当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农民,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面瞧黄土背瞧天的日子。


成家立业以后,外公就不敢也不能再养蛊虫了,为了不让血头螨饿死,他只好放血头螨自己出去找食物。


因为蛊虫与主人血脉相连,外公倒也不担心血头螨会一去不回。


不过上元村周边环境不适合血头螨成长,因此几十年下来才成长到脑袋蜕变成火红色,触角与身躯还没有完全蜕变,还不能算是真正的血头螨,毒性也达不到巅峰。


直到外公五十岁的时候,他才慢慢意识到必须要找一个继承人来继续培养这条蛊虫了,不然等他去世,这条蛊虫兴许会因为失去主人而重新变成一条无主的蛊虫,可能会祸害百姓,也可能会死去。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外公想要看到的。


可是观察了十几年,外公悲哀的发现,他的那些子子孙孙当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养蛊的天份,甚至连养蛊所具备的血脉都没有。


万念俱灰之下,外公开始变得闷闷不乐,甚至想到了其他人,给别人总比让蛊虫没有主人好吧。


寻访了几年,可能是天意,外公还是没有找到血头螨的新主人,直到他的第三代出生,也就是我这一代。


几个老表出生的时候,外公曾偷偷抽过他们的血查看,发现也都不行,打算放弃的时候。


有一天母亲带着三岁的我去外婆家走亲戚,在村里玩耍的时候我被一条大黄狗咬伤了,外公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突然想到既然嫡系子孙不行,那外系子孙可不可以,反正都是自己的根,如果可以的话,也未尝不可。


结果抽了我的血试验了一番,发现血头螨很喜欢我的血,我竟然具备了养蛊的血脉!


那一天,外公格外的高兴,好像整个天空都变得明朗起来了,压在他心头几十年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从那以后,外公就格外地疼爱我,隔三差五就让母亲带我去上元村,最后干脆一直长住下去。


还老是将好吃的偷偷留给我,舅舅舅妈他们看在眼里多少有点不高兴,可依然阻止不了外公对我的疼爱。


不过血头螨认新主人,必须要现任的主人死去,然后吸尽主人死后弥留下来的所有尸气,就算是彻底断了与主人的联系,这样才能与新主人血脉相连,如果强行认主的话,极有可能会造成反噬,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轻者血脉被吸光导致死亡,重者可能连魂魄都被吸食了,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就算正常的血脉相连,也还是会有一定隔阂的。


虽然轻微,但也很麻烦,需要新主人在一年之内找到两种珍奇的山野偏方给血头螨吃下,这样才能真正地与血头螨血脉相连,从此人蛊合一,问鼎养蛊界的巅峰。


血头螨趴在坟包上唧唧地叫唤着,那两只针孔般大小的眼睛居然在看着我。


然后慢慢从坟头上爬了下来,爬到我的脚边,又顺着我的裤管爬进我的裤子里,开始沿着大腿内侧一点点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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